第二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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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“同居”的生活很平淡。
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，但因為岑霽的早出晚歸，姜燃跟他幾乎碰不到面。
倒也避免了很多之前的擔憂。
幾天後，岑霽因為法國的事離開了揚城。林旭跟他一起去，走之前安排了姜燃跟Mach團隊的學習。
想到之前姜燃的態度，岑霽並沒有讓林旭跟團隊的人打招呼，只說是總部考慮合作的新人，先來了解一下品牌的相關工作。
姜燃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譚煙。
譚煙本身對姜燃就很看好，再加上上次沒能合作的遺憾，這次譚煙對她的到來表現出了格外的欣喜。
於是順理成章的，這些天姜燃都跟在譚煙身邊，不知不覺學了很多東西。
離首秀還有三天，團隊所有人都忙瘋了。
聽譚煙的助理說今天下午，Poppy和Mach的兩位泛亞區合作人，都會前來確定當天出席要穿的高定。
Poppy的合作對象是林薇薇，這個姜燃早就知道。但Mach的首穿人消息，官方一直沒有放出來，姜燃猜應該是要等到首秀那一天才會公布。
這其實是品牌營銷常見的手段，先把輿論炒起來，吊足觀眾胃口，來增加首秀和合作人的關註度。
姜燃對Mach的合作對象並不感興趣，而這些事又輪不到她來對接。所以下午姜燃就向譚煙請了個假，準備帶上梨子和楊姨，去醫院確定人工耳蝸的事情。
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，屏幕上彈出楊姨剛發來的消息——
【我們到了，在外面等你】
時間還早，姜燃看看手裏做了一半的清單，快速回覆，【你帶著梨子去休息室，我做完手裏的事就來】
又補上一句，【二十分鐘】
楊姨簡短回了個【好】
手裏的事很快做完，姜燃拿上東西往休息室去。
然而剛走出工作間，眼前的場景就嚇了她一跳。
雖因首秀將至，後臺一向會有些供應商和會場設計方的員工。但通往休息室的過道上擠滿人，還是第一次。
“這是……怎麽了？”姜燃怔忡，隨口問旁邊的小助理。
小助理也是一知半解，只含糊道：“好像是Mach首秀的高定出了什麽問題，譚煙姐的助理已經過去了。”
姜燃蹙眉，狐疑道：“可是這聲音好像不是……”
“噓……”小助理湊過來，輕聲對姜燃道：“聽他們說裏面的人是蘇若蕓，那件出問題的高定就是她在首秀上要全球首穿的。”
姜燃怔了怔。
蘇若蕓是內娛圈裏的一線藝人，氣質屬於嫵媚型禦姐，最紅的時候也是霸占過很多年的流量一姐位置。
照理說以她的咖位要首穿Mach是沒什麽問題。
但是兩年前，可能是因為紅極一時的得意忘形，她在一次活動中遲到耍大牌被對家曝光。由此，有人又挖出她很多“過期”黑料，大多都是為了上位拉資本打壓對手，或者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合作方態度傲慢等等。
隨著國民口碑的逐漸下滑，相應的品牌代言很多也在到期之後不再續約。
蘇若蕓之前發過申明解釋，又選擇了淡出公眾視野一段時間，導致這幾年裏，她的咖位隱隱有被新生代超越的趨勢。
所以姜燃猜想，這次她大約是想借著Mach的機會重回公眾視野。但這後面又有多少是她一如既往的資本手段，她不得而知，也不感興趣。
姜燃低頭看了看手機。
和楊姨的對話停留在二十分鐘以前，之後她發去的每一條消息，對方都沒有回覆。
她正覺得奇怪，倏然，又是那道尖利的女聲。
休息室裏的蘇若蕓高聲責問，“到底是誰把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放進來的？！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哐啷！！！”
人群裏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，隨後就是小女孩的哭泣和幾聲不知所謂的“咿咿啊啊”。
聽到聲音的姜燃忽然楞在那裏，隨後撥通了楊姨的電話。
手機撞擊地板的震動從休息室裏傳來。
姜燃撥開面前的人群，看見一個紅唇卷發的女人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，氣焰囂張地斜靠沙發坐著。
而楊姨抱著梨子，神態焦急地跪坐在休息室的地板上。
她不能說話，所以此刻只能一邊著急地嗚咽，一邊用手語跟在場的人解釋【不是的，不是我們，你弄錯了。】
“人是我叫進來的。”
姜燃的思緒空白了一秒，但很快，她鎮定地走進去，先扶起地上的楊姨，而後轉頭看向蘇若蕓問，“請問這是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在場的人都楞了楞，直到譚煙的助理安娜先開了口。
這件事起因是楊姨和梨子進了休息室，而後檢查蘇若蕓要穿的高定時，就發現了幾片被刮壞的羽毛。
由此，蘇若蕓咬死是梨子弄壞的；而安娜為了撇清責任，對這件事也就持了放任的態度，直到看見姜燃。
一邊是背靠資本的大明星，一邊是才來幾天的小網紅，任何一個助理都知道該怎麽選。
於是，安娜咬定禮服在放進休息室的時候是完好的。
【沒有，沒有。】
楊姨急得滿臉通紅，眼裏也不自覺蓄起淚花。她只能拉著姜燃比劃，說自己和梨子進來只在沙發上坐過，梨子本來好奇那件禮服想看看，但是被她制止了。
沒過多久，蘇若蕓的助理進來看到他們，讓她們出去，接著就發現了禮服的問題。
如果沒有記錯，這件禮服的羽毛裙擺是用特制的天鵝毛縫制的。一般來說要是設計方備有原料存貨，花幾天時間是可以緊急修覆的。
姜燃大概看了看禮服損壞的程度，語氣平靜道：“蘇小姐不用擔心，距離首秀還有三天時間，修覆起來問題不大的。”
“啊……這麽說，我們蘇老師豈不是要穿著一件修覆的殘次品去首秀？”
熟悉的嬌嗲女聲，姜燃看過去，發現林薇薇竟然也在。
“當然不是，”姜燃依然耐著性子解釋，“所有禮服在正式亮相之前，都會不停地修補和微調。”
“那我怎麽知道修覆之後的效果，會不會和它本來的品質相差很大？”
蘇若蕓冷笑，看向姜燃的眼神輕蔑，“再說，你又有什麽資格向我保證？”
“那由我來向蘇小姐保證總可以吧？”
人群後響起譚煙的聲音。
她下午一直在跟室內設計師忙秀場的設計，本來就焦頭爛額，聽到蘇若蕓的事只得趕來後臺。
礙著首席設計師的面子，蘇若蕓總算是消停了一點。
安娜帶著幾個助理把禮服搬了出去。
走之前，林薇薇還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，“這秀場的安保是不是也該加強了呀？畢竟休息室想進就進，也不合理的吧？”
但其實秀場的後臺是臨時搭建的。
而且目前還只是準備階段，所以休息室也沒有專門劃分公用和專用。
姜燃想解釋，被譚煙攔下了。
眼看風波平息，譚煙忙著前臺的事先走了一步。
姜燃這才顧得上去抱抱一直在楊姨懷裏悄悄啜泣的梨子。
【我真的沒有弄壞那件漂亮裙子】
小女孩哭得淚眼汪汪，因為害怕抖動著小小的身體。
她始終都把臉埋進楊姨的肩膀，連流眼淚都是偷偷的，好似生怕哭聲會再引起蘇若蕓的厭煩。
“沒關系，沒關系的，姨姨相信你。”
姜燃溫聲安慰梨子，一伸手卻摸到一片涼滑的濕潤。
她怔忡地往下看，只見梨子的手背上多了條不大不小的傷口。雖然被楊姨用紙巾摁著，但半張紙都已經被染紅。
“呵……”蘇若蕓依然斜靠著沙發，哂笑了一聲。
她轉頭看向林薇薇，若有所指地附和，“誰說不是呢？我看Sense也是真離譜，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往裏放。”
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，是姜燃很難形容的憤怒和窒息。
但直到現在她依然在竭力忍耐，因為這是Mach秀場的後臺，她不想讓林旭或者譚煙難做。
於是她咬緊牙關，深呼吸幾次才讓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得到緩解。
“蘇小姐，”她轉身，聲音依然保持著理智，“禮服的事，我感到很抱歉，但對於你剛才的話……”
“啊？”
沒等姜燃把話說完，蘇若蕓瞪大眼睛，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。
“怎麽？要我道歉呀？”
姜燃沒有說話，沈默地看著她，雙手因為緊拽的拳頭而發抖。
蘇若蕓笑嘻嘻地站起來，緩步走到梨子和楊姨面前，一雙明媚的美人眼微彎，上下輕輕一掃，拋出一個滿是不屑的眼神。
“道歉可以呀！”她笑，一張紅唇開開合合，吐出的卻是最惡毒的話。
“但我跟她們說對不起，她們聽得到嗎？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好笑，要我跟聾子道……”
沒說完的話斷在喉嚨，蘇若蕓看著姜燃手機上的錄音軟件，嚇得當即失了聲。
而屏幕上的錄音時間顯示已經兩分鐘，所以，剛才她說的那些嘲諷楊姨和梨子的話顯然已經被錄了進去。
“你……”蘇若蕓臉色驟變，卻仍然不忘威脅姜燃，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？我可以讓你從此滾出Mach，滾出時尚圈，讓你……”
“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”姜燃直視蘇若蕓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要你道歉，不然今晚這些涉嫌歧視的內容，就會被交給各大營銷號。”
“你！！！”
尖叫乍起，蘇若蕓氣得發瘋，不管不顧地撲向姜燃，要去奪她的手機。
而在場的助理和林薇薇都是一楞，根本來不及阻止蘇若蕓這突如其來的發瘋。
但是等幾人反應過來，就見姜燃一把拽住了蘇若蕓的頭發，往後一拉。
又是一聲嗚咽的慘叫，那只抓著蘇若蕓的手一松，她那張飛揚跋扈的臉就朝沙發飛了出去。
一邊的梨子見到這樣的場面，嚇得又哭起來。楊姨趕緊抱著她，捂住了眼睛。
蘇若蕓掙紮著還要動手，被助理拉住了。
打架占了便宜，姜燃氣也消了大半。
顧及著這裏到底是Mach後臺，鬧大了對誰都不好，於是她也懶得跟蘇若蕓啰嗦，收好手機把門一甩，領著楊姨和梨子走了。
啞巴吃黃連的蘇若蕓氣瘋了。
她是演員世家，在圈內資源不錯，出道的第一部戲就是大導演大制作的女主角。
圈裏人礙於顏面或情面，見她不是捧著就是躲著，導致蘇若蕓被慣成了個跋扈的脾氣，見誰都不放在眼裏。
所以剛才這樣的氣，可以說從出道以來，她就從沒受過，此刻更加難以消化。
她咒罵著把東西都砸了一通，接著就差要對助理動手，直到林薇薇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蘇老師你先別氣。”
林薇薇笑著，從一個隱秘的角落取下自己的手機，遞給蘇若蕓道：“她有錄音怕什麽，我們有錄像，只要剪出我們需要的內容……”
蘇若蕓頓時覺得好受了一些，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穩妥，“我的錄音……”
林薇薇安慰她，“視頻裏她可是對你動手了的。而且只要我們先發聲，到時候就算她公布音頻，我們也可以公關成她是為了洗白自己才找人配音作假。”
見蘇若蕓猶豫，林薇薇又小聲煽動，“以你的資源和公關團隊，還擔心撕不過一個小網紅嘛？”
“不過，要是蘇老師想讓這件事就此揭過的話，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吧……”林薇薇一頓，故意露出惋惜的表情，一邊作勢要刪掉手裏的視頻。
“給我。”
精致的美甲一閃，蘇若蕓抽走了林薇薇的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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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，但因為岑霽的早出晚歸，姜燃跟他幾乎碰不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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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後，岑霽因為法國的事離開了揚城。林旭跟他一起去，走之前安排了姜燃跟Mach團隊的學習。
想到之前姜燃的態度，岑霽並沒有讓林旭跟團隊的人打招呼，只說是總部考慮合作的新人，先來了解一下品牌的相關工作。
姜燃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譚煙。
譚煙本身對姜燃就很看好，再加上上次沒能合作的遺憾，這次譚煙對她的到來表現出了格外的欣喜。
於是順理成章的，這些天姜燃都跟在譚煙身邊，不知不覺學了很多東西。
離首秀還有三天，團隊所有人都忙瘋了。
聽譚煙的助理說今天下午，Poppy和Mach的兩位泛亞區合作人，都會前來確定當天出席要穿的高定。
Poppy的合作對象是林薇薇，這個姜燃早就知道。但Mach的首穿人消息，官方一直沒有放出來，姜燃猜應該是要等到首秀那一天才會公布。
這其實是品牌營銷常見的手段，先把輿論炒起來，吊足觀眾胃口，來增加首秀和合作人的關註度。
姜燃對Mach的合作對象並不感興趣，而這些事又輪不到她來對接。所以下午姜燃就向譚煙請了個假，準備帶上梨子和楊姨，去醫院確定人工耳蝸的事情。
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，屏幕上彈出楊姨剛發來的消息——
【我們到了，在外面等你】
時間還早，姜燃看看手裏做了一半的清單，快速回覆，【你帶著梨子去休息室，我做完手裏的事就來】
又補上一句，【二十分鐘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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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剛走出工作間，眼前的場景就嚇了她一跳。
雖因首秀將至，後臺一向會有些供應商和會場設計方的員工。但通往休息室的過道上擠滿人，還是第一次。
“這是……怎麽了？”姜燃怔忡，隨口問旁邊的小助理。
小助理也是一知半解，只含糊道：“好像是Mach首秀的高定出了什麽問題，譚煙姐的助理已經過去了。”
姜燃蹙眉，狐疑道：“可是這聲音好像不是……”
“噓……”小助理湊過來，輕聲對姜燃道：“聽他們說裏面的人是蘇若蕓，那件出問題的高定就是她在首秀上要全球首穿的。”
姜燃怔了怔。
蘇若蕓是內娛圈裏的一線藝人，氣質屬於嫵媚型禦姐，最紅的時候也是霸占過很多年的流量一姐位置。
照理說以她的咖位要首穿Mach是沒什麽問題。
但是兩年前，可能是因為紅極一時的得意忘形，她在一次活動中遲到耍大牌被對家曝光。由此，有人又挖出她很多“過期”黑料，大多都是為了上位拉資本打壓對手，或者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合作方態度傲慢等等。
隨著國民口碑的逐漸下滑，相應的品牌代言很多也在到期之後不再續約。
蘇若蕓之前發過申明解釋，又選擇了淡出公眾視野一段時間，導致這幾年裏，她的咖位隱隱有被新生代超越的趨勢。
所以姜燃猜想，這次她大約是想借著Mach的機會重回公眾視野。但這後面又有多少是她一如既往的資本手段，她不得而知，也不感興趣。
姜燃低頭看了看手機。
和楊姨的對話停留在二十分鐘以前，之後她發去的每一條消息，對方都沒有回覆。
她正覺得奇怪，倏然，又是那道尖利的女聲。
休息室裏的蘇若蕓高聲責問，“到底是誰把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放進來的？！”
沒有人回答。
“哐啷！！！”
人群裏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，隨後就是小女孩的哭泣和幾聲不知所謂的“咿咿啊啊”。
聽到聲音的姜燃忽然楞在那裏，隨後撥通了楊姨的電話。
手機撞擊地板的震動從休息室裏傳來。
姜燃撥開面前的人群，看見一個紅唇卷發的女人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，氣焰囂張地斜靠沙發坐著。
而楊姨抱著梨子，神態焦急地跪坐在休息室的地板上。
她不能說話，所以此刻只能一邊著急地嗚咽，一邊用手語跟在場的人解釋【不是的，不是我們，你弄錯了。】
“人是我叫進來的。”
姜燃的思緒空白了一秒，但很快，她鎮定地走進去，先扶起地上的楊姨，而後轉頭看向蘇若蕓問，“請問這是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在場的人都楞了楞，直到譚煙的助理安娜先開了口。
這件事起因是楊姨和梨子進了休息室，而後檢查蘇若蕓要穿的高定時，就發現了幾片被刮壞的羽毛。
由此，蘇若蕓咬死是梨子弄壞的；而安娜為了撇清責任，對這件事也就持了放任的態度，直到看見姜燃。
一邊是背靠資本的大明星，一邊是才來幾天的小網紅，任何一個助理都知道該怎麽選。
於是，安娜咬定禮服在放進休息室的時候是完好的。
【沒有，沒有。】
楊姨急得滿臉通紅，眼裏也不自覺蓄起淚花。她只能拉著姜燃比劃，說自己和梨子進來只在沙發上坐過，梨子本來好奇那件禮服想看看，但是被她制止了。
沒過多久，蘇若蕓的助理進來看到他們，讓她們出去，接著就發現了禮服的問題。
如果沒有記錯，這件禮服的羽毛裙擺是用特制的天鵝毛縫制的。一般來說要是設計方備有原料存貨，花幾天時間是可以緊急修覆的。
姜燃大概看了看禮服損壞的程度，語氣平靜道：“蘇小姐不用擔心，距離首秀還有三天時間，修覆起來問題不大的。”
“啊……這麽說，我們蘇老師豈不是要穿著一件修覆的殘次品去首秀？”
熟悉的嬌嗲女聲，姜燃看過去，發現林薇薇竟然也在。
“當然不是，”姜燃依然耐著性子解釋，“所有禮服在正式亮相之前，都會不停地修補和微調。”
“那我怎麽知道修覆之後的效果，會不會和它本來的品質相差很大？”
蘇若蕓冷笑，看向姜燃的眼神輕蔑，“再說，你又有什麽資格向我保證？”
“那由我來向蘇小姐保證總可以吧？”
人群後響起譚煙的聲音。
她下午一直在跟室內設計師忙秀場的設計，本來就焦頭爛額，聽到蘇若蕓的事只得趕來後臺。
礙著首席設計師的面子，蘇若蕓總算是消停了一點。
安娜帶著幾個助理把禮服搬了出去。
走之前，林薇薇還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，“這秀場的安保是不是也該加強了呀？畢竟休息室想進就進，也不合理的吧？”
但其實秀場的後臺是臨時搭建的。
而且目前還只是準備階段，所以休息室也沒有專門劃分公用和專用。
姜燃想解釋，被譚煙攔下了。
眼看風波平息，譚煙忙著前臺的事先走了一步。
姜燃這才顧得上去抱抱一直在楊姨懷裏悄悄啜泣的梨子。
【我真的沒有弄壞那件漂亮裙子】
小女孩哭得淚眼汪汪，因為害怕抖動著小小的身體。
她始終都把臉埋進楊姨的肩膀，連流眼淚都是偷偷的，好似生怕哭聲會再引起蘇若蕓的厭煩。
“沒關系，沒關系的，姨姨相信你。”
姜燃溫聲安慰梨子，一伸手卻摸到一片涼滑的濕潤。
她怔忡地往下看，只見梨子的手背上多了條不大不小的傷口。雖然被楊姨用紙巾摁著，但半張紙都已經被染紅。
“呵……”蘇若蕓依然斜靠著沙發，哂笑了一聲。
她轉頭看向林薇薇，若有所指地附和，“誰說不是呢？我看Sense也是真離譜，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往裏放。”
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，是姜燃很難形容的憤怒和窒息。
但直到現在她依然在竭力忍耐，因為這是Mach秀場的後臺，她不想讓林旭或者譚煙難做。
於是她咬緊牙關，深呼吸幾次才讓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得到緩解。
“蘇小姐，”她轉身，聲音依然保持著理智，“禮服的事，我感到很抱歉，但對於你剛才的話……”
“啊？”
沒等姜燃把話說完，蘇若蕓瞪大眼睛，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。
“怎麽？要我道歉呀？”
姜燃沒有說話，沈默地看著她，雙手因為緊拽的拳頭而發抖。
蘇若蕓笑嘻嘻地站起來，緩步走到梨子和楊姨面前，一雙明媚的美人眼微彎，上下輕輕一掃，拋出一個滿是不屑的眼神。
“道歉可以呀！”她笑，一張紅唇開開合合，吐出的卻是最惡毒的話。
“但我跟她們說對不起，她們聽得到嗎？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好笑，要我跟聾子道……”
沒說完的話斷在喉嚨，蘇若蕓看著姜燃手機上的錄音軟件，嚇得當即失了聲。
而屏幕上的錄音時間顯示已經兩分鐘，所以，剛才她說的那些嘲諷楊姨和梨子的話顯然已經被錄了進去。
“你……”蘇若蕓臉色驟變，卻仍然不忘威脅姜燃，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？我可以讓你從此滾出Mach，滾出時尚圈，讓你……”
“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”姜燃直視蘇若蕓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要你道歉，不然今晚這些涉嫌歧視的內容，就會被交給各大營銷號。”
“你！！！”
尖叫乍起，蘇若蕓氣得發瘋，不管不顧地撲向姜燃，要去奪她的手機。
而在場的助理和林薇薇都是一楞，根本來不及阻止蘇若蕓這突如其來的發瘋。
但是等幾人反應過來，就見姜燃一把拽住了蘇若蕓的頭發，往後一拉。
又是一聲嗚咽的慘叫，那只抓著蘇若蕓的手一松，她那張飛揚跋扈的臉就朝沙發飛了出去。
一邊的梨子見到這樣的場面，嚇得又哭起來。楊姨趕緊抱著她，捂住了眼睛。
蘇若蕓掙紮著還要動手，被助理拉住了。
打架占了便宜，姜燃氣也消了大半。
顧及著這裏到底是Mach後臺，鬧大了對誰都不好，於是她也懶得跟蘇若蕓啰嗦，收好手機把門一甩，領著楊姨和梨子走了。
啞巴吃黃連的蘇若蕓氣瘋了。
她是演員世家，在圈內資源不錯，出道的第一部戲就是大導演大制作的女主角。
圈裏人礙於顏面或情面，見她不是捧著就是躲著，導致蘇若蕓被慣成了個跋扈的脾氣，見誰都不放在眼裏。
所以剛才這樣的氣，可以說從出道以來，她就從沒受過，此刻更加難以消化。
她咒罵著把東西都砸了一通，接著就差要對助理動手，直到林薇薇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蘇老師你先別氣。”
林薇薇笑著，從一個隱秘的角落取下自己的手機，遞給蘇若蕓道：“她有錄音怕什麽，我們有錄像，只要剪出我們需要的內容……”
蘇若蕓頓時覺得好受了一些，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穩妥，“我的錄音……”
林薇薇安慰她，“視頻裏她可是對你動手了的。而且只要我們先發聲，到時候就算她公布音頻，我們也可以公關成她是為了洗白自己才找人配音作假。”
見蘇若蕓猶豫，林薇薇又小聲煽動，“以你的資源和公關團隊，還擔心撕不過一個小網紅嘛？”
“不過，要是蘇老師想讓這件事就此揭過的話，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吧……”林薇薇一頓，故意露出惋惜的表情，一邊作勢要刪掉手裏的視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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